瑞默恩師和瑞默老師這兩個稱呼,我更習慣瑞默老師,因為和老師的關係更像是不遠不近。
算是老師在大陸的第一批弟子了。從06年託蒙光師兄在香港代我皈依求得老師賜予法名覺謙,到老師07年來大陸靈台山、福州傳法皆得階下聆聽,以及後來到11年間福州、西安每期的法會,不可思議的大部分都有緣能夠參加。和老師的因緣匪淺。
老師在大陸傳法的這幾年,身體老邁、行動不便,我跟老師近距離長時間親近的時候很少。儘07年福州法座的時候有值幾個夜班照顧過老師起居,參訪福清黃蘗山萬福寺、終南山悟真寺時有幸親近老師扶車助力,其他時候除了法堂上很少近距離親近老師。這一方面是老師的人格魅力,讓同朋們爭先照顧老師,輪不到我;另一方面,也是由於我的性格較孤僻,不善交際的原因吧。
所以雖然是賜我法身慧命的恩師,我叫得更順口的是老師。
老師離開塵世已近十年,關於老師的深刻印象還有一些:
在靈台山,法座課後,淨覺法師笑著跟我說:你來參訪大德,觀感如何?你看老師也沒有三頭六臂呀。
07年福州第一次講法,是在日出東方(這個名字很有吉兆)小區。十幾天後我請的假時間到了,要提前離開,向老師辭行。老師坐在臥室床沿,有些落寞的神態。經由瑞覺師翻譯,對我說:能否再多留幾天聞法?你看我這個老人,這麼辛苦從日本遠道過來,是為了什麼呢?可以再請假呀,還有什麼比聞法更重要的呢? 我最後還是按原計劃離開了,在去車站的出租車上,聽司機說:這半個月天氣出乎意料的涼爽,不像之前那麼悶熱。聽他算了下,天氣開始涼爽的那天,正是老師到福州下飛機的那個日子。
去西安臨潼聞法,到的時候老師身體狀況不好,躺在病床上休息。靜悄悄的走進去看看老師,老師突然眼睛睜開,閃亮銳利的眼神,一點不像八十多歲的老者。和著燦爛親切的笑容無言的望著我,好像在說:你終於來了,我已經等了這麼久。。。我一下子抑制不住淚水,在老師面前抽泣起來。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沒有經過大腦、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流了淚。
那次法會將結束時,老師因為病重住進了醫院搶救。我跟女兒一起去醫院探望老師。老師安靜的在病床上插著管,同朋在旁邊輕聲誦著法語。我們也在老師頭右側地板上坐下來陪一會兒。過了一會,老師醒了,轉過頭看著我,瞪大眼睛,努力想要說些什麼,可是嘴角抽動發不出聲音。我突然感從心起,淚水湧出了雙眼,看著老師明亮的眼神,不由自主的對老師說:老師您放心,我會好好學習法雷教法,絕不辜負您和阿彌陀佛的辛苦。老師仿佛聽懂了我的意思,寬慰的笑了。我那時,再也說不出別的,只能俯身頂禮老師而退。
法會結束和老師告別時,我第一次當著周圍很多同朋的面,跪拜老師和瑞覺師,表明對學習法雷教法的認真態度。這對我來說是很不易的,之前沒有任何人是我心甘情願頭觸於地的。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凡夫,心中有的只是無知和傲慢。記得老師賜我的這個法名,當時讓我大為驚訝——這就是我呀!老師都沒見過我,只知道我的名字,怎麼就對我這麼了解,知道我的單薄恭順外表盡是假相,內心實是狂妄自大。
還有就是老師的照片,有幸在日出東方和萬福寺給老師照了幾張近照。老師眼中閃爍著佛法的智慧、臉上洋溢著滿足和信心,雖然坐在輪椅上,卻是清淨、篤定、穩固和飽滿。像座航標燈塔。這幾張相上的老師,隨時心想起來就有種溫暖、有種堅定、不由的溢出微笑。
再說說瑞覺師吧。瑞覺師對老師生活上的悉心照料,老師講法時的傳聲口譯,充分利用時間翻譯法雷叢書的熱忱,是誰都代替不了的。沒有瑞覺師,我們也沒有機會聽聞到如此殊勝的法雷教法。有一段時間,我理所當然的視瑞覺師為瑞默老師的代表。但可惜的是,瑞覺師缺少老師的博學和圓熟和堅定,後期在順應信徒上方便太多、走得太遠。我一直以為:如果瑞覺師能少些講法、多些翻譯法雷列祖的著述,會更有價值。
就我而言,團體是因法、為法而存在。這也是我去過兩次廈門、一次福州聽瑞覺師講法後,不再參加團體活動的原因。我為聞法而來,如果聞不到讓我心動的法,我來干嘛?!
好在,老師往生前,幾年辛勞在兩岸台灣、香港、大陸不間斷的講法,留下的視音頻資料非常之多;瑞覺師在老師的指導下也翻譯了大量的法雷轍資料。這些,都已經足夠想要聞法又暫時遇不到明師的門徒所需。現在,又有微信聞法交流群,有精美廣博的公眾號,有熱心傳承流通法益的蒙光師。。。我們,想想老師吧,還有什麼藉口讓自己入寶山而空回、白來人世一遭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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